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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80章 痔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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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---题外话---

 不仅,还是后

 “什么?女施主,老衲潜心礼佛,岂会…?”

 “阿弥陀佛”也不念了,出口便是一句。

 “唰”的一下,道常老脸通红。

 在憋笑快要憋出内伤之前,夏初七终于长长吐出一口气,严肃地板着脸道:“大师,确有不妥之处。你这不是寻常的后病,乃是不良的生活习惯导致的…不知大师,可有之举?”

 “阿七?”赵樽眉目一黯,唤了她一声。

 心里嘿嘿一声,夏初七脸上却半分表情都无,张了张嘴,她没有出声儿,又言又止地瞥了一下赵樽,再回头来看道常时,眉目蹙起,像是想说又说不出口。

 “女施主,可有异常?”

 屋子里静静的,见她许久不说话,道常眉头微皱。

 咳了一声,她一本正经地绷着脸,也不赶他了,只专心致志地坐了下来,尽量用平和的表情为道常请脉。

 夏初七恶寒了一把,心道,若是一只帅得人神共愤的小鲜,她倒可以牺牲一下,就道常这头银须的老头儿…她还不至于占人家便宜吧?赵十九太恶了。

 难不成他一直紧张,是以为他会替道常看股?

 “…”“无事,本王坐这里,不会扰你。”

 赵樽显然不肯,淡淡瞥她一眼,悠闲地坐在那处。

 夏初七心里已有计较,看了看赵樽,笑道“赵十九,你先下去吧。我这便为大师看诊!”

 “多谢女施主了。”

 她明褒含损的话,说得道常老脸略有异色,却未多言。

 什么叫“与人无异”?什么叫“阿米豆腐”?

 清咳一声,她眉眼慵懒地一挑,扫了道常一眼,又朝赵樽挤了挤眼睛,轻声道:“我还以为是什么呢?痔疮而已,十男九痣,这个不稀罕,大师虽然早已跳出三界外,不在五行中…但吃的还是人间烟火,五谷杂粮,与人无异,不必害臊…啊米豆腐!”

 原来是得了痔疮?夏初七莫名的有些幸灾乐祸。

 《说文解字》有:“痔,后病也”

 后病?

 “大师,阿七面前,没什么不可说的。”赵樽打断了他,眉头一挑,便看向夏初七,直接替道常回答了“阿七,大师是…后病。”

 道常还在犹豫“这…”“哦。”夏初七笑眯眯的看他,坐了下来“药得对症,大师不如告之病症,我再为你开方子如何?或者,容我为你请脉?”

 “老衲…”像是不想说,他瞄了赵樽一眼,眉宇间似有难言之苦“女施主,老衲是想让你讨些药。”

 看到她脸上的笑容,道常和尚眉目微垂,觉得浑身上下都不适了。

 “大师!身上哪有不适?”

 她愣了一下,方才微笑着施礼。

 轻嗔一声,她步入道常的休息的毡帐,得了允许,开了帘子。只见那老和尚打着盘腿坐在榻上,手拎佛珠,嘴里念念有词,除了气不好,面色有些苍白之外,也瞧不出哪里有毛病。

 “我看你也有病了,一会儿完事儿,我也替你瞧瞧。”

 夏初七受不了地翻了个白眼儿,斜着眼睛睨他。

 “嗯。”赵樽皱眉,终是喟叹“走吧!”

 “我是医生,赵十九…没什么病是不能对医生讲的。”

 赵十九不是一个吐吐的人,夏初七不知道他在犹豫什么。一时间,更是好奇得心里直,猫抓似的难受。

 “嗯…爷还在思量,是否该让你去瞧。”

 夏初七笑看他“大师到底何病?”

 “…”她的温柔,让赵樽一脸不敢置信。

 想到这个,夏初七很没有道德的高兴了一下,心里响过一道“哼哼,老和尚,总算落到我手里”的声音,抿了抿,脑子里闪过无数种收拾老和尚,让他一件一件代真话的法子,然后,她非常真诚正直且善良地看着赵十九,惋惜地道:“不要担心,这不是有我在么?小神医好久没有大展身手了,都快要憋坏了…”

 什么病会难以开口,难不成那个大和尚身上有什么隐疾不成?

 原来他不好意思开口的事,是让她去为道常瞧病?

 “啊!”“大师身子有些不适。”

 赵樽眯了眯眼,像是极难开口。

 她嫌弃的侧开,抬头地睨视着他“不要摸来摸去!今儿姑娘我必须与封建大男子主义死磕到底。说,到底是怎么了?”

 “…不是。”赵樽一愣,低笑一声,拍她脑袋。

 “靠,老和尚是不是又鼓动你抛弃子了?”

 夏初七瞪着他,猛地一咬牙,就差叉甩咧子了。

 “是。”赵樽又应了。

 “嗯。”一声,赵樽竟是应了,不过她没有听见他没有张嘴的词儿,只是再一次鄙视地看过去“…赵十九,是不是道常那老和尚又和你说了什么?”

 “有病了?”她问。

 迟疑一下,夏初七强忍心底的疑惑与不适,把怀里的宝音交给晴岚,冷冷一哼,便随他走了出去。

 赵樽嘴角微微一,从容起身,语气淡淡道:“跟我来——”

 “到底要说什么?吊人胃口,罪大恶极,知不知道?”

 两个人互相看了半晌儿,他抿着,还是她沉不住气了。

 夏初七接收到他的消息,冷冷瞥过去,不吭声儿。

 “阿七…”

 但没有想到,她刚放下筷子,赵樽便表情古怪地看过来。

 他不谈,夏初七也便不问,只专心致志的照顾小宝音吃饭。打仗这玩意儿,在时下的男人看来,还是不屑于与女人探讨的,即便是赵十九这货,私底下或许会与夏初七换意见,但是有旁人在的时候,他绝对是一个大男子主义的家伙。夏初七无奈,也只能学一回“知书达礼”,做一回“贤淑妇人”,静默不语,也不再理会他。

 赵樽也没有主动提起赵绵泽正在筹备向北的三十万大军。

 饭桌上,除了小宝音,每个人似乎都不对劲儿。

 反常!全部都反常。

 看她如此,边上侍候的人都噤若寒蝉,尤其是郑二宝,下意识与小宝音拉开了距离,半句话都不敢多说。反倒是晴岚,不过短短一会儿工夫不见,就像变了个人儿似的,脸上的灿烂光茫掩都掩不起,为她布菜时,那角时不时上扬,显得心情极好。

 可十九爷素来高冷孤绝,更是特别会端住脸,不论她暗示了多少次,他都像是没有看见,只稀罕着他的闺女,把眼神儿都留给了宝音。在他看不见的角度,夏初七咬牙切齿,恨不得一脚踹翻他。

 想到先前陈景那般,他又这般言又止,夏初七狐疑不已。

 晚饭的时候,道常并没有与赵樽一道过来,夏初七观察着赵樽的面色,没有瞧出什么不对劲儿,也很难猜测他与道常两个到底谈了些什么内容,但是她却看得出来,这厮目光闪烁,像是有什么话要说,却又不便出口。

 漠北的天气多变,一阵疾风滚过,天空暗沉下来,仿佛要下雨了。

 赵樽与道常这一谈,便谈到傍晚。

 ~

 晴岚扬起手上有一些褪的荷包,角慢慢地扬起,那一瞬的容颜灿烂得仿若三月的花,在春风的吹拂中,摇曳出别样的姿容来。

 很快,又消失不见。

 最后,变成一抹黑点,点缀在无穷无尽的草原上。

 一人一马,在夕阳下的影子越来越小。

 陈景深深看她一眼,一拉马缰,调转马头,策马而去。

 “驾——”

 夕阳下的苍穹底,有牛羊在悠闲的吃草,高远的天空上,有苍鹰在桀骜的飞翔,远处的群山在血红色的残之下,被勾勒出一抹绚丽多彩却神秘莫测的光芒,而一身戎装居于马背上的陈景,在晴岚的眼睛里,更是说不出来的丰神俊朗,仿佛立于苍茫大地上的一只猎鹰,俊气得让她心脏发酥…

 “好。保重。”

 “保重——”

 看着他翻身上马,晴岚心底千言万语,可嗓子眼就像被堵了棉花,出口,只剩两个字。

 陈景似乎比她还要不好意思,匆匆放开手,便侧过了身去,拿起鞍上的缰绳。那绷紧的线,高的鼻梁,让他侧面的五官轮廓看上去比平常少了严肃,多添了几分紧张。

 “我走了,回去仔细些!”

 那只手很有力,劲瘦而有型,指节修长,掌心似乎有常年握剑留下来的薄茧,糙却真切,一把便将她从梦境拉回了现实。恍惚间,她双颊滚烫,一句话都说不出,只觉得被他握住的不仅是手,而是整个人都被一种温暖的东西包围着,暖融融的,浑身无力。

 掌心一热,她低头看向他的手。

 晴岚怔愣间,手被他重重捏了一把,那个荷包也溜入了她的掌中。

 “眼下局势严峻,姑娘想必也知道…你留在王妃身侧,更是险中之险。常时你多留个心眼,定要护她周全,你自己…也万万保重。”

 她心脏怦怦直跳着,整个人像是被蛊惑了一般,看着他,做梦似的不敢动,更不敢去接那荷包,害怕一动,梦就醒了。

 保管?晴岚仰着头,看着他微微发红的脸,还有那一双深得不像话的眼睛,只觉得山坡上的微风扫在脸上,有一种不真切的舒感,就像原本听得一个段子,剧情走向已然定了,却突如一转,春风拂来,千树万树的梨花瞬间绽放…

 他轻咳一声,放下手上的缰绳绕在马鞍上,窘迫地朝她走了两步,把手上那个荷包递给了她“这个荷包有些旧了,若是晴岚姑娘不嫌弃,便先替陈某保管着如何?”

 想说什么?她说不出口,陈景也是。

 “你,你是说…是想说?”

 晴岚身子一震,耳朵里“嗡嗡”作响,也不知是紧张的,还是激动的,雪白的小脸儿仿若滴血一般,红了一片,丢脸得说话也结巴了起来。

 这一回,轮到陈景尴尬不已。那一双幽黑的眸子,闪了又闪,他方才镇定下来,朝她拱手一揖,道:“世事无常,大战将起…往后的事情,未有定数。若是战事一了,我还活着,定会报答姑娘的一番恩情。”说到最后,他的声音已有沙哑。

 “陈大哥,你到底想说什么?”

 他为人素来一板一眼,做事谨慎直接,晴岚很少听见他说这么多的话。可这到底什么意思?指婚与牵连之间,有什么关系?她琢磨了好半天儿,也没有琢磨明白他的意思。

 陈景看着她,再出口的有些支吾,更与上一句半分关系都没有“你所言极是,我如今是朝廷驸马,陛下亲自指的婚…我实在…不想牵连更多。”

 微微一愣,晴岚心里腾地升起一股子凉气,恨不得找个地钻进去“对不住,我不是故意的。”

 陈景攥着荷包的手伸了伸,可未及半空,突地又垂了下去,脸色微红,像是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气“其实我…早知荷包在你处。”

 “陈大哥,还有事?”

 晴岚心里一跳,下意识转头。

 “晴岚姑娘…”

 可是待她转身,突地又拔高了声音。

 陈景淡淡说了一个字。

 “好!”静谧了好一会,晴岚实在找不到什么借口再留下来与他说话,尴尬的捋了捋头发,微微一福身,道:“东西给你了,我便先回了。你路上小心…”

 心有疑惑,但是她没有再问。陈景似乎也是不好开口,沉默了。

 她又没说是哪个姑娘给他的,这话不是显得多余吗?

 晴岚古怪的看了他一眼,抿紧了

 “…这是我娘给的。”

 迟疑一瞬,他接过荷包,抚了抚攥在掌心,莫名说了一句。

 陈景低头看着那东西,皱着的眉心,更深了几分。那是一个红青缎口的心形荷包,绦绳束口,上面打了好几层浅浅的褶,极为精致大方。

 晴岚失神片刻,从怀里掏出一个东西来,递到陈景的面前,淡声道:“这是在漷镇你中药那晚,我在地上捡到的,已经洗净了。原本早就想还给你的…又怕有所误会,一直拖延着…”她没敢说自己不舍得归还,为自己找了一个蹩脚的台阶,便顺着下来了“如今看你要走,也不知何还能相见,赶紧还给你。”

 这般对峙着,又生尴尬。

 陈景敛着眸子,看着她,不吭声儿。

 “既然这般,是我冒昧了。”

 垂眸片刻,她纠结的绞着双手,有些不好意思。

 她不是他的谁,没有资格,也没有脸子去问。

 她能问他,既然你对王妃无男女之爱,为何又那么痴痴想望么?也不能。

 她能问他,那你明知我对你的好,为何对我无意么?不能。

 她迟疑着,却问不出口。

 “那你…”这便是爱上了男人的姑娘…但凡有一点点希望,爱意便会再一次从土壤里卑微地生出、发出芽来。

 一颗空了许久的心脏,又腾地升出一抹希望来。

 晴岚一怔,灵灵打了个哆嗦,猛地抬头看他。

 只有仰慕之情,敬重之意,关切之心,绝无男女之爱?

 “晴岚姑娘想来对陈某有一些误会…我并无此意,也不敢有此意。殿下对我恩重如山,我岂会肖想他的女人?我对王妃与对王爷一样,只有仰慕之情,敬重之意,关切之心…绝无男女之爱。”

 陈景窘迫的神色稍微,左右看了看,见四下无人,方才一叹。

 僭越身份说了这样的话,晴岚也是心跳加快,尴尬得手足无措,垂着头根本就不敢看他。不待他说完,她便慌乱的解释:“陈大哥,我只是就事论事,你要是不爱听,也不要往心里去…”

 “晴岚姑娘…”

 他微微一诧,转瞬,俊脸红一片,神色大窘。

 这番话算是说得比较明白了,哪怕陈景迟钝,也能听懂。

 这是不耐烦了么?晴岚暗自猜测着,瞄着他脸上的情绪,暗暗一嘲,小心地咽了一口唾沫,绞着手指,尽量放平和声音,道:“你对王妃的心意,我看得出来,依王妃的聪慧,自然也能看得出来…甚至王爷也能看得出来。但是陈大哥,我们都是王爷与王妃身边的人,他们两个的情分,他们待我们的情分,我们比谁都要清楚,所以,有些事情…切莫为之,切莫念之,若不然,对谁都不好。”

 “晴岚姑娘,你可是…有什么难言之隐?”

 可男女之间总是这样,接近、试探、琢磨、揣测…其实很多时候,谁也不知道对方心里究竟想的是什么。晴岚以为他知道的,可他分明不知道。在她吐吐的声音中,他眉心皱得越来越厉害,儿就不知道她到底要说什么。

 但她就是…习惯了在陈景面前绕。

 哆嗦了好几句还未入正题,她也不想。

 “好。”缓了缓呼吸,晴岚回避的别开脸,顺手捋了一把头发,淡了声音“本来我只是王妃的丫头,只是晋王府的家奴,这些话是不该由我来说的,但是既然你肯让我唤你一声陈大哥,那我便斗胆直言了…”

 晴岚眉心一跳,低垂的目光没有看他的脸,而是落在他间的剑柄上,莫名的,心里陡地生出一抹苦涩来。这一把剑,她曾为他擦拭过,在漷镇的时候;这把剑,因她不敢直接看他的脸,所以一直都是她目光的焦点;这把剑,有时候比陈景的脸,还要令她有熟悉感。

 “晴岚姑娘,你找我有什么事,直言便可。”

 陈景的眉头一直微蹙着,好一会儿,他攥紧了马缰绳,往前走了两步,打破了彼此的僵局。

 微风徐来,二人互视着,或是都想到往昔的漷镇,一阵沉默。

 只不过他不知道,她为什么会这样而已。

 这一点,陈景自然也能感觉得出来。

 也就是说…现在晴岚这一声驸马爷,其实是他们的关系退步。

 最初的三天,陈景中了赵樽的药,无法起,就连生活都无法自理,一直是晴岚照顾他。尔后他慢慢好起来,两个人便一起在楚七设计的“新型农村”里,看那些亦兵亦农的伙伴们下地锄草,劈柴捞鱼,过了一段极为闲适轻松的日子。

 在北平漷镇的时候,其实晴岚是唤他陈大哥的。

 陈景眉心一蹙“唤我名字就好。”

 “你本就是驸马爷,该有的礼数不能少。”晴岚微笑着,脑子一转,话锋突地一转“若不然,我该怎么称呼您?”

 “晴岚姑娘,你我相识已非一,不必这般客套…”

 晴岚清了清嗓子,刚喊出一声,陈景便皱了眉头,打断了她。

 “驸马爷…”

 心慌意着,晴岚心跳如麻,在走到村东头的一个斜坡上时,她终于无法再继续走下去,脚步顿了下来。再往下走,便会越来越远,而陈景此番是去办爷代的事儿,她再这般耽搁他,那便是不懂事。

 一男一女不说话的时候,那一种令人紧张的暧昧感,并会暗暗滋生。

 两个人默默走出嘎查村,一直都没有说话。

 这时辰的阳光,不算太炙烈,但走在陈景的身边,晴岚的手心却生生攥出了汗来。

 夕阳西下,两人一马,影子被拉得极长。

 他不是一个会拒绝别人的男人,更不会随便伤害。相反,他极为尊重女子…这一点,晴岚相当清楚。以前也曾暗示揣测过,他这样的子,他未来的娘子有福气了。

 “那…”陈景迟疑一下,应了“好。”

 想透了这一点,她心脏似是敞开了一扇门,豁达了许多,笑得也更为坦然“不了,头大,坐在马背上才热呢…还是走走吧,我不会耽搁你太久,只是有几句话要与你说。”

 她之所以不如意,只是他不喜欢她而已。但这…并非他的错。

 陈景这个男人真的很好,她想。

 她知,他这般的呵护,并未为爱,只是他与人为善的惯有好心…在北平漷镇,她与他相处的一段日子,她其实也总能从他的身上感觉到温暖。他虽然不善表达,却懂得如何照顾女子,温润体贴,但仅仅只是照顾,只是出自他本能的善良…

 可转瞬,绷紧处,又松缓下来。

 晴岚心脏下意识一跳。

 “天热,你坐上去吧,我走着。”

 这一句她说得极为直白,陈景微微一愣,眉目间像上染上了一层难辫的色彩,但他没有拒绝,缓缓抬头看了一眼还未散去的头,抚了抚马背,挪了挪马鞍。

 “看你要走,我…送送你吧。”

 万般情绪在心里,她为自己唏嘘一声,微微笑开。

 晴岚知道,若是换了楚七,一定会似笑非笑地瞪他一眼,翻个白眼儿,反问他一句“没事不能找你?找你一定有事儿?”可她不是楚七,她没有楚七的洒大气,没有她的快人快语,更没有她的幽默诙谐,也永远不会像她那般…合他的心意。

 有事找他么?他永远这般的客套。

 “晴岚姑娘,找陈某有事?”

 但随即,他便恢复了一如既往的镇定。

 陈景回过头来,看见是她,那一刹那的目光中,有浅浅的诧异。

 “驸马爷——”

 待陈景从马棚里牵出马来,她方才喊了一声,朝他裣衽行礼。

 沉了片刻,她慢慢跟了上去。

 世间诸多苦,唯情最苦…

 但她虽是出身武将之家,诗书礼仪也未落下,虽不得已入了晋王府为奴,自尊与傲气也是分毫不少。陈景,这个她只需要默默在心里念一遍,便会心跳加快和心痛不已的男人,她想,从今尔后,应当要彻底把他屏弃在脑海里了。也许做起来会有一些困难,可她不得不这样做,强扭的瓜…不甜。

 她是喜欢这个男人的,喜欢了很多年。

 就在陈景驻足观望的片刻,离夏初七不远的毡帐拐角处,晴岚默默立在阳光照出来的阴影下面,直到看见陈景再一次转身离开,她方才抿了抿,微微一笑。

 有句话说:你站在桥上看风景,看风景的人却在看你。  M.AguXsW.cOM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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