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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八章 好色的下场(2)
  任天弃一直等到她婀娜的倩影全部消失,这才找地方重新爬了出去,想到她最后那句“那晚上我等你”的话,真是骨酥体软,心头狂跳,几次差点儿从墙上掉了下来。

 回到“园”任天弃完全是在受时间的煎熬,不过他也没有完全闲着,先是去取了多年来私存的银子,再次出门到西街最好的绸缎庄花血本买了一件宝蓝色的丝缎棉袍棉,一双鹿皮靴子,然后又选了一个上面镶着假宝石的瓜皮帽儿,用一个布袋子装了回去,趁着郑宝儿出门,又偷偷溜到了她的房间,到那梳妆台下找出了郑宝儿的化妆匣子,先是用一个小瓷瓶将她花一两银子买的玫瑰花倒了一半,瞧着自己那血红凹凸的脸,感到有些恶心,便又去抹郑宝儿常用的脸粉,但足足用了大半瓶,还是收效甚微,不大觉沮丧,斜眼瞥见那化妆匣子之旁,还有一个小匣,上面用红字写着“**大补丸”的字样,一打开,却是几枚黑色的药丸。

 他知道这是郑宝儿经常用高价卖给客人服用的,虽然不明白这到底有什么用,但他曾经问过郑宝儿,郑宝儿说是这东西男人服了就更像个男人,任天弃正在愁自己瞧来还不怎么成,这自然是个好玩意儿,自己今晚一定用得着,见里面还有三枚,便伸手拿了两丸揣在怀中。

 郑宝儿可不是好惹的,拿了她的东西,自然还要想法还原,此时任天弃的聪明劲儿又上来了,先是取了清水来,倒入了那装玫瑰花的小瓷瓶里,跟着又去厨房问着老王要了一把面粉,和那脸粉混在一起,只是那“**大补丸”就有些麻烦了,不过他琢磨了一阵,就有了主意,到街上去捡了两枚大小差不多的羊屎来,又找了墨汁来将两枚羊屎浸黑,瞧来倒真的和那“**大补丸”差不多,不由让天弃好生有成就感。

 算他运气不错,刚一好,郑宝儿就回来了,任天弃连忙紧埋着头在外面劈柴。

 夜幕降临,好不容易快到子时,任天弃一古碌的从上坐了起来,穿上丝缎袍,戴上瓜皮帽,然后将那玫瑰花全数撒在自己的身上,跟着又掏出那不知有什么用的“**大补丸”来,就着清水呑下,一时不觉有什么好处,当下也不去管它,不敢走大门,从院子左侧的一道矮墙爬了出去。

 他心有所系,真是腿下生风,脚下驾云,片刻之间就到了“聚坊”的后院,很快就爬上了下午与朱绛仙说话的那个墙头,借着清幽的月光向下一望,园子里的一块白石上果然坐着一位女子,瞧那柳条儿一般的身姿,不是朱绛仙还会有谁。

 任天弃本来还有些担心朱绛仙会约不来,如今一看,真是心花怒放,不敢像白天那样来个“大鹏展翅”便悄悄的抓着墙头跳了下去,走到了朱绛仙身边道:“好姑娘,我来啦。”

 他忽然这么一张口,那朱绛仙着实骇了一跳,身子猛地一震,回过头来见是他,这才拍着口道:“你怎么不声不响的就来啦,可吓死我了。”

 任天弃本来也是伶牙利齿之人,但见到这朱绛仙,不知怎地,总是心跳加速,笨嘴笨舌,只知傻笑道:“对不住,对不住。”

 朱绛仙眼珠一转,站起身来,道:“算了,也不能怪你,你要不是悄悄进来,难道还要像上次一样,被打得奇惨无比么。”

 任天弃想起自己上次确实有些狼狈,不由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道:“他们四个打我一个,不是英雄好汉,要是一对一,我准打得他们落花水。”

 朱绛仙听他吹牛,也不去揭穿他,只是幽幽的叹了口气道:“你说,咱们该怎么玩耍呢?”

 天弃这时只觉浑身热得厉害,小腹之下的那话儿忽地然雄起,无法按捺,这种情况是他从所未有,心道:“糟糕,必定是吃了三娘那两枚什么‘**大补丸’的缘故,妈拉个巴子,好热,好热。”所幸寒冬之时他棉穿得臃肿,还不致于出乖丑,只是望着朱绛仙的眼神已有些不对劲儿了。

 朱绛仙见到这任天弃的眼睛红红的,心中也有些惊惧,但还是道:“任天弃,你能不能为我做一件事。”

 任天弃道:“什么事,我做就是。”

 朱绛仙道:“我小的时候,最喜欢在晚上看家里的那条小白狗在地上爬来爬去,现在到了这里,再也见不到啦,心里面好想它。你能不能装小白狗在地上爬给我瞧。”

 这是任天弃本来也是心高气傲之人,但生平第一次被女人昏了头,少年心,想讨心上人心,反正这里没人瞧见,也不至于有损老大的形像,犹豫了一阵,道:“不行,这太不像话了,没面子。”

 朱绛仙本来见这小子对自己的完全是一付百依百顺的样子,没想到还有些骨气,脸上一黯,装着很失望的样子,只道:“算了,我知道你不肯为我做的,你走吧,走吧。”

 任天弃本来还是不情愿,但在月光下见到她撅着粉嘟嘟的樱,娇容薄嗔,让人大起怜惜之心,就在这时,他腹下的那热气又涌到头脑中来了,一时心窍,在地上爬了几下,就站了起来道:“朱姑娘,这下总成了吧。”

 朱绛仙便拍着手笑道:“好啊,真像,真像。”

 任天弃本来还甚觉委屈,见到她笑得犹如桃花盛开一般,心又放下了。

 过得一阵,却瞧着朱绛仙一皱柳眉道:“不像,还是不像。”

 任天弃一愣,站起身来道:“怎么又不像了。”

 朱绛仙道:“我家那小白狗身上白得紧,那像你穿这么多的衣服,喂,任天弃,你能不能把衣服光了爬给我瞧。”

 她此言一出,倒把任天弃骇了一大跳,失声道:“把衣服光,这怎么能成。”

 朱绛仙脸上顿时现出了哀怨凄凉之,秋水般的眼眸里似乎有泪珠要溶溶滴,低声道:“我就知道…我就知道没有人会为我这样做,这个世上就没有人对我好。”

 望着朱绛仙楚楚可怜的模样,听着她如戚如泣的声音,任天弃顿时热血沸腾,只要这小美人儿能开心起来,就什么也不想了,当下大声道:“好姑娘,你别哭,我,我就是。”

 当下将衣服飞快的了下来,等到底之时,才想起自己那话儿还在不争气的剑拔弩张,顿时又犹豫起来,却又听到朱绛仙道:“算了,我知道你不愿意,你…你还是走吧。”

 他一咬牙说了声:“好姑娘,你别笑我。”一咬牙已将底了下来。

 近马花娇已经叫人教朱绛仙狐媚之术,朱绛仙对男人的身体也充了好奇,今夜虽然是想捉弄一下这个想吃天鹅的赖蛤蟆,但也想一窥究竟,见到了天弃尚未成形,却直指天上的那东西,真是第一次开了眼界,心中是又羞又怕,却也不回避,道:“你脸长不好瞧,不过皮肤倒白,与我家的小白狗像得紧,你快在地上爬爬。”

 任天弃这时还有些灵,想到那样做真是太没脸面了,当下断然道:“不行,不行,好姑娘,这事我实在做不来,你还是换别的吧。”

 朱绛仙娇怯怯的用软语求了任天弃几遍,但这一次任天弃是无论如何也不答应。

 就在这时,就见到朱绛仙将粉脸一沉,骂了句:“不识抬举的家伙。”

 忽然大叫了两声,霎时之间,从附近的假山、花堆的后面涌出了老大一堆男男女女,个个嘻嘻哈哈,面带鄙夷嘲讽之围了过来。却是这“聚坊”的公、女,还有一些嫖客。个个像瞧西洋把戏一般,只听有一名女尖笑着道:“哈哈,绛仙果然厉害,把这小子得昏头昏脑,做什么都愿意,早知道该试试拿一砣狗屎给他,瞧他吃不吃。”

 跟着就有一个嫖客道:“那倒不是,没想到这小子倒还有些定力,居然没有光了衣服在地上爬,我在他这个年纪,若是遇到绛仙这样绝顶的美女,别说叫我爬,就是让我朝她跨下钻都心甘情愿。”

 他这么一说,众人全都哄笑起来。

 任天弃瞧着朱绛仙这时嘻笑着跳入了人群之中,望着自己的眼神就像看一条落了水的赖皮狗一样,顿时如中雷霹,又如被分开了八片顶骨,倾下了半桶冰雪水来,定在那里,愣愣的道:“原来…原来是你…你在骗我。”

 这时一名二十来岁,有几分姿女道:“当然是骗你,你也不自己屙泡照照自己那付德,也想沾咱们绛仙,瞧你还敢不敢天天来爬墙头了。”

 又有一名女指着任天弃双腿之间的奇景道:“怪了,这园子里天寒地冻的,这小王八蛋的那话儿倒还能那样,真是希奇。”而她旁边的一名嫖客将她的身子一抱,大笑着道:“这有什么希奇的,菊花儿,难道你忘了上次我来疼你,让你爽快得叫了一晚心肝哥哥的事么,他准是服了什么**呢,哈哈,这小子都还没有长齐整居然就了那玩意儿服下,真是好笑,好笑得紧。”

 天弃此时已完全明白发生什么事了,这样的屈辱与狼狈还不用说,他心中只觉万刺,万锯割,变得血淋淋的,呼吸都要停止了,死死的盯住朱绛仙,忽然觉得她美丽的容貌在开始扭曲变形起来,努力的咬着牙不让自己流泪。

 围着天弃戏了一阵,那些人便觉得没什么意思了,一个公走了过来,将他下的衣服向身上一扔道:“滚你妈的小王八蛋,要是下次再碰到你,小心我将你那小玩意儿割下来喂鱼。”

 天弃默默的穿上衣服,再也没有瞧朱绛仙一眼,走到墙头边爬了出去,刚下地,他就软软的坐了下来,只想痛痛快快的放声大哭一场,忽然浮想起朱绛仙那面带冷嘲的样子,便又咬紧了牙,只想:“朱绛仙这小婊子捉弄我,老子是上了当,想气老子,老子要是哭出来,这个亏就吃得更大了,哼,总有一天,老子一定要好好报这个仇。”

 他虽然使劲的忍住不哭,但心中的悲愤却比痛哭出来还难受,在墙下坐了好久,这才软皮蛇般的站了起来,一步一捱的向“园”走去,他来的时候是腾云驾雾,去的时候却是漫漫长路,数十丈的距离足走了一个时辰才到,此时已经是深夜寅时“园”已经关门谢客,他自然又要翻墙而进。

 正走到那堵矮墙之下,就听见院子里一片的吵闹嘈杂之声,一个男人的声音道:“妈拉个巴子的,郑宝儿,你这个**,人,上次是你把老子哄得开心,老子才再到这‘园’来照顾你的生意,谁知你晚上把脸涂得像吊死鬼似的不说,还用一百个铜板卖了一枚涂了墨的羊屎给老子服下,得老子现在嘴巴还臭得紧,你妈的,是不是瞧不起你宋大爷,认为我好欺负是不是?”

 话音一落,立刻有“啪啪”两声脆响,传来郑宝儿尖厉的哭叫之声,想来是被狠狠搧了两耳光。接着又听到白芳芳的声音道:“宋大爷,你消消气,谁不知道你是合州城渔码头上的老大,手下有一大票的兄弟,就是给宝儿一千一万个胆,她都不敢戏你啊,误会,绝对是误会。”

 这时郑宝儿也哭着大声道:“不错,一定是院子里的那个不要脸的小蹄子嫉妒我的生意比她们好,故意想法来害我,夏香,你这个货,平时就瞧我不过,是不是你干的。”就听到一个年轻的女人在道:“不是,不是,我怎么会做这样的事。”

 此时任天弃爬上了墙头,见到院子里已经站了人“园”的姑娘与嫖客全部都出来了,当中站着一个身材高大的中年汉子,而郑宝儿却只穿着一个红色肚兜,披头散发的在旁边哭,脸上果然是白惨惨的一片,黑夜之中真有些让人恐怖,不用说,这是天弃混在她脸粉里的面粉产生功效了。

 白芳芳心中也怀疑是梅干的,走到她面前就是一个大嘴巴子道:“你这人胆子越来越大了,看来不让你尝尝老娘的厉害,你是要翻天了,老王,去把我的皮鞭拿来。”

 人群中一个背部微驼,脸虬须的汉子答应了一声,转身到了一间屋里,没多久就拿出了一条带了些小刺的皮鞭出来递到白芳芳的手上,那夏香骇得一下子跪在地上,不停的磕头道:“妈妈,真的不是我干的,冤枉啊。”

 白芳芳全然不相信她,冷冷一笑,已经举起了皮鞭。

 就在这时,突然有个声音在高声道:“这的确不是夏香干的,不要打错了人。”

 众人觅声望去,却见左侧的矮墙之下站着一个少年,戴着顶瓜皮帽儿,穿着宝蓝色丝缎棉袍绵,脚上一双鹿皮靴子,却正是任天弃。

 要是在平时,这样的事任天弃有多远闪多远,打死也不会承认的,但他此刻痛苦万分,只想被人好好揍一顿,心中才好受一些,当下也不去瞧大家诧异的眼光,直直的向白芳芳走了过去。

 还没有走到白芳芳的面前,就听见郑宝儿尖叫了起来道:“是我的玫瑰花,错不了,就是这个味道,果然是这个小王八蛋干的。”

 那宋大爷闻听这话,冲上去对着任天弃的小腹就是抬腿一脚,将他踹得两脚离地,跪倒在地上,然后又连着对着他的身子一阵踢,骂道:“儿子,老子天上地上,山珍海味都吃遍了,就是没有吃过屎,你这小杂种倒让我开了这个荤,老子也拿一道菜给你尝尝。”他一边说,脚下就更用力了。

 任天弃身上虽痛,但觉得心里果然好受多了,一时嘴上中了一脚,顿时破了嘴,口中全是血,猛的一下吐了出来,狂笑着道:“痛快,痛快,***真痛快,你再重一点,再重一点。”

 院里的人素来都知道这小无赖的品,见他不仅主动来承认是自己做的,又忽然这么硬气,再加上半夜三更的穿着一身新衣从外面回来,真是处处透着古怪,全都诧异万分,不知这小子在搞什么鬼。

 范丽娟素来是最关心任天弃的,只是生懦弱胆小,刚才一直不敢站出来,可眼瞧着天弃被踢得如此惨,终于忍不住从人群中冲了出来,一下子扑在了天弃的身上,面对着那宋大爷道:“宋大爷,天弃还是个孩子,他不是故意要作你的,你就饶了他吧,我求求你,求求你了。”

 那宋大爷在合州城算得上是一方之霸,吃了这样的大亏,那里能这么快解气,恶狠狠的道:“你这婊子这么护着这小杂种,莫非是他亲娘么,好,老子就老的小的一起收拾了。”说着就抬腿向范丽娟的间踢去,范丽娟身子孱弱,这一脚要是踢得实了,绝非她所能承受。

 就在这时,人群中又钻出一个人来,向着那宋大爷连臂带一抱,顿时将他向后拖出数步,那宋大爷大怒,双臂朝外奋力分去,那里动得了丝毫,心中吃了一惊,回头望去,中等身材,背部微驼,胡须遮面,认得这人正是“园”的公老王,平时见他端茶送水,少言寡语,却不料力气这么大。

 老王抱退宋大爷,便立即松手躬着身道:“大爷,范姑娘身子弱得很,经不起你踢,你还是放过她吧。”

 那宋大爷细细端视老王,见他一脸恭敬,脸上的胡须似乎很久没剃了,遮住了本来面目,但眼眸中有动,他虽然不是什么武林中人,但在江湖中也混了二三十年,自然知道世上多的是奇人异士,这老王虽然可能只是有几斤蛮力,未必就是其中之人,但这种人要是惹上了不好就有性命之忧,还是小心得驶万年船,尽量避祸为妙。

 一念至此,当下便下了台阶,道:“好,就瞧在白老板的面上,我放过这小子。”也不想再留在此地,抬脚就向院外走去,那老王赶紧给他开门,宋大爷忍不住又打量了他几眼,却再没发现什么奇异之处。

 却说白芳芳见到宋大爷总算走了,长长舒了口气,瞧着躺在地上的天弃,顿时气就不打一处上来,骂了句:“小王八蛋,你又给我惹祸了,老娘真是傻到家啦,当年怎么就把你从门口抱了进来,应该一把远远扔出去才省事。”

 说着举起皮鞭就想他,却瞧到天弃虽在地上翻滚,脸上却一付无所谓的样子,她阅历极丰,自然猜到这小王八蛋必然经历了什么让他痛不生的事,咬了咬牙,这一鞭却也不下去了,只是喝道:“任天弃你这个小王八蛋听好了,从明天起,院子各房的水还是你挑,另外要把晚上客人吃夜霄的菜全部洗好切好,老娘瞧你还有闲功夫惹祸去。”

 她说完这话,不许范丽娟去管天弃,让大家各自回房,天弃便慢慢爬起身来,回到上,这一夜,他一闭上眼就是朱绛仙那充着嘲笑的面容,自是咬牙切齿,不曾有片刻合眼,也是在这一刻,他第一次恨上了漂亮的女人,更是暗暗发誓,这一生中,再也不上这些漂亮女人的当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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