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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3章 不用等小时
  钥匙?马正那串钥匙像是一团金属刺猬,十多把穿在一个壮的钥匙环上,走起路来叮当作响,宛如狗的铃铛。为什么我对那串钥匙印象如此深刻?在蒋大哥面前,我把钥匙摘了下面,从那个环上,一把两把三把四把。

 想到这里,我耳边轰的一声,脑子里开了一扇门。我摘钥匙时,摘完一把十字花的防盗门钥匙,又隔着许多把大钥匙挑出了三把抽屉用的小钥匙,摘了下来。这没什么问题。

 但当钥匙配好,我把它们装回去时,我把三把小钥匙连续套进了钥匙环,之前,那三把钥匙之间有其它钥匙间隔,现在变成了紧挨在一起。

 我想起了马正的家,干净整洁得令人恐惧,一尘不染的柜子桌子窗台书架像是他严重强迫症的诊断书,这样的一个人,发现钥匙顺序的变化并不难,而三把被动过的钥匙里,有一把是开一个抽屉的,抽屉里的秘密能让马正死无葬身之地。

 马正应该是过了几天,要打开抽屉时才发现了问题,否则不可能把U盘和光碟留在抽屉里,他发现时会怎么想?

 钥匙离身的机会只有游泳时,谁知悉马正游泳的习惯?谁最想拿到那些视频?马正录视频不是一年两年,现在突然被人知晓,是不是和最近什么事有关?

 赵蕙怀孕,之后和马正失联,我又是赵蕙男朋友,恰好我又和马正游过泳。马正应该花不了几秒钟就能确定是我偷了钥匙。

 虽然能确定我偷过钥匙,但我已经拿到视频了么?我是不是已经知道了马正的所有秘密?我是不是也看到了于建平的视频?马正应该无法确定。

 如果不确定,就按最坏的情况处理。杀戮的种子,也许在马正一把把仔细翻看钥匙时就种下了,我记得,那串钥匙闪着寒光,像刀刃一样。我睁开眼睛,面前是赵蕙疑惑的脸。我抚摸她的面颊,很凉。

 我想了想,笑着对赵蕙说:“你想得太多了,小脑袋里装了些什么?咱们今晚喝多了,说了些胡话。马正溺水,我没救成,真相就是这样简单。”

 赵蕙沉默了几秒钟,然后对我嫣然一笑。***“原来离婚证的封皮也是红色的。”这是从民政局走出来之后赵蕙说的第一句话,然后她噗嗤笑了出来。

 我好像是结束了一次长跑,浑身累得松软,回到西山园就倒在了上,西服皱成了一团,陈盈款款走过来,白色的丝绸睡裙扇起一阵香风。

 我蜷起身子,从西服内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红本,仍在上,然后看它被三淡粉的手指撷了起来。

 我从上起身,看见陈盈呆站在边,大眼睛盯着手里的红本,红本上面写着中华人民共和国,中间是硕大的国徽,下面三个大字:离婚证,宋体,烫银。陈盈哭了,肩膀颤抖起来,我从后面抱住她,没说话。

 陈盈怀孕才一个多月,看不出身体上的变化,晚上我们相拥而眠,我嗅着她的气息,硬起来,陈盈滑下去,我觉得一团软热包裹住了我的,一一吐。

 我扶她上来,说别了,快睡吧,她拉着我的手,轻轻探到她下,我手指间热的粘像是决堤的河,我们接吻,口水沾了枕头,陈盈疯狂地啃噬我的嘴,鼻息沉重,发出母兽一样的呻,我想她是高涨不得排解。

 “对不起…对不起…”陈盈吻到情深处,泣着说,我当时只道她是为拆散一个家庭而道歉,万未想到这道歉背后的凛冽真相。

 吻得累了,我从了纸巾,钻到陈盈腿间,帮她擦干爱。淡淡的腥臊冲击着我的鼻腔,硬得像是要炸开。

 我等陈盈睡了,确认了她沉静的鼻息之后,缓步走到卫生间。锁好门,掏出半硬的动起来。多少年了,我苦恼于精力不济,喂不那么多饥渴的女体,现在却要躲到卫生间自渎。

 接下来的一周,我每天在公司忙得疲力尽,回到西山园倒头便睡,一方面为了发精力,免得回去饥渴难耐伤害陈盈和她腹中孩子。另一方面是要做股权和经营管理权的移,我和赵蕙离婚前,就已经开始和杜成着手于此。杜成是第一个知道我要离婚的人,他表现得很淡然,不置一词,只问工作。

 从法律层面上讲,赵蕙只不过开除了一个不称职的经理人,换上了杜成,而我买了自己手里的一点股权,黯然退场。

 可等到办完了所有的交接,结果却令我惊喜,我拿到了数目可观的现金,几套海淀郊区的房子,还有赵蕙给我的三处店面,我用了不到一个月时间实现了财务自由,我感激于赵蕙的慷慨,她却淡然一笑,说好聚好散,我让她和兰心慢慢解释,她说你这半年回家几次,兰心那里还用解释么?我无话可说,望着窗外。

 按道理讲,这时我应该感觉到愧疚,对女怀有负罪感,但我那时只觉得解,就像十多年前拖着马正的尸体游向岸边那样的解,我不愿意再去想赵蕙李兰心这些名字,她们让我在暗无天的密林里挣扎了十多年,现在终于走了出来,我愿以事业和家庭为代价,抹掉那段血记忆。

 今天是我最后一次从公司下班,回家路上,我边开车,边幻想半退休生活的样子:我和陈盈躺在沙发里,看着一堆孩子跑来跑去,我笑得像个傻瓜,陈盈凑过来吻我,我们白头到老,她在我的病前,听我最后一次呼唤她,听着我最后一声衰老的呼吸。路的前方,夕阳金黄。

 到了西山园,站在家门前,我反复确认那个小盒子揣在了身上。盒子里是一枚钻戒,在宝格丽订的,为了确定尺寸,我趁陈盈睡着的时候,用细线量了几次。

 我调整呼吸,在心里重复了几遍求婚的说辞,思索是应该左膝盖还是右膝盖跪下。没想出结果,索不管它,我伸手开门。

 屋里空无一人。我打开所有灯,推开所有的屋门,一无所获。陈盈下楼买东西去了?还是去取快递了?

 眼前的景象告诉我事情并不简单。梳妆台上一边空旷,卫生间里的洗面护发素和其它叫不出名字的瓶瓶罐罐没了踪影,我打开陈盈的衣柜,里面只剩下几件她的睡衣和衣,那是她刚搬来时我陪她去买的。柜子内侧的木纹狰狞地出来,像是在回应我的焦躁不安。

 我掏出手机,手抖得按不准指纹解锁的键,按了好几下才给陈盈拨去电话。关机。点开微信,打一个问号发过去。

 “陈盈开启了好友验证,你还不是他(她)朋友。请先发送朋友验证请求,对方验证通过后,才能聊天,发送朋友验证…”

 我看着手机屏幕,我们的聊天背景是一张照片,陈盈在北京的秋天里笑着,那是大一时她来北京看我时我给她照的。十多年间,我换了很多电脑,但这副照片一直藏在硬盘最深处。它后来成了我们微信聊天的背景。

 我把自己搁到沙发上,挠着油腻的头发想事情的来龙去脉,我该去哪儿找陈盈?她和孩子是安是危?我想报警,孕妇失踪,应该会特事特办,不用等24小时,但转念想,她的用品衣物一并消失,只能说明是离家出走,而且,即便有歹人极端细心,把她的衣物,化妆品一并带走,怎么会得知那几件衣服是我给陈盈买的,专门留下?解释只有一种,陈盈自己离家出走了。  m.aGUxSw.Com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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